姓施的奇闻故事,求风水上的奇闻。多多益善

一、深夜故事会:古镇杀人事件

(本故事纯属虚构,千万不要信以为真)

民国二十一年,我调职浙江省高等法院第一分院,任检察处主任书记官,带领书记室四位书记员协助首席检察官刘正学先生清理历年积案。刘先生原是河南省西平县承审员,和我一样履新不久。

我孓然一身,随同赴任的只有一头在察哈尔领养的鄂温克猎犬,叫阿旺。

到任的第一天,除了拜会上司和同僚,我的主要工作是翻阅候审的刑事案卷宗,根据地方民怨和证据链的完整程度排定提诉时间,并向刘先生会报。

卷宗堆积如山,尤以人口失踪案最多,其次是邻里通奸、盗窃、伤人一类,其中发生在浦江县郑宅镇的孽子弑亲案属于极严重刑事犯罪,引起了我的兴趣。

民国二十年农历八月十五,隶属金华行政督察区的浦江县郑宅镇发生灭门血案,郑老太公和原配王氏、长子一家三口、次子一家三口,捎带四个仆人遇害,疑犯次日投案,是郑家的三子,名讳作潜修。

据疑犯自供,中秋节当晚,他先在上房主家用的汤水和花雕酒中洒下半杯近50毫升断肠草毒汁,后于用餐过程中借故离席进入厨房,将剩余毒汁全倒入仆人们的汤桶里。事后,为确保现场没有活口,再以劈山斧砍断受害人头颅堆在后院石桌上,淋上煤油烧毁。

作案后已到第二天下午申时,疑犯稍事休息,携带凶器和残留着毒汁的瓷瓶到县警察局自首。

铁证如山,地方法院初审认定案情清晰,择日即可宣判。却不料登报公告之后引起轩然大波,郑宅镇几乎一半的民众联名上书县府,要求网开一面;当地耆老更是四出拜访周边各县乡绅,硬生生把判决从中途拽了回来。

由此,虽然案发已经快满一年,法院一直没有最后裁定,就此成了一桩悬案。

郑宅镇的郑氏家族在地方素有声望,郑老太公一辈子行善积德,县里但凡有摊派,无不奋勇争先;铺桥修路、接济乡邻、收容流民等,只要是善举,便无一不为。

浦江县位于金衢盆地东北部,郑宅镇则在浦江县的东部,历史久远,又处文运昌盛之地,街路巷陌方寸之间皆可见文采斐然。“江南第一家”“孝义门”“三朝旌表”“有序”四座牌坊次第展开,更有历经百年沧桑的楹联高调宣示郑氏一族的族规。

——有序则不乱,不乱则安;

——师俭则无欲,无欲则廉。

镇上店面商铺沿街一字排开,绵延二里而已,因为空间狭小,更显商贾人群声息鼎沸,好一派生机勃勃的江南风情。

我打尖的客栈备有酒菜,一楼是饭堂,二楼供住宿。午时刚过,饭堂正中的舞台便腾了出来,一个伙计手脚麻利的摆上架子鼓和太师椅,头戴万字巾的掌柜亲自从后台扶出一位说书先生,犹如弱柳扶风一般颤颤巍巍的走上舞台坐下。食客们停下碗筷,有的还拱手为礼,口中喊“牛先生”。

牛先生上来先说了一段隋唐英雄,再接着说一段以宋太祖赵匡胤演义为蓝本的飞龙全传,第三段便轮到大明英烈传,主要夸耀大明朝开国圣君名臣在本镇的风云际会。

牛先生耄耋老者,却是说到后面愈见精神,连说“明太祖借阴兵鄱阳湖大破陈友谅”,“建文帝假自焚东逃谋复位”,气都不带喘的;众食客连声叫好,当地人更是平地生出一股子英雄气概,一年前郑家灭门血案的阴霾似已驱散殆尽。

听的半晌,阿旺从假寐中醒来,首先按捺不住兽性不停撕扯我的裤脚往外拽。眼见日头西斜,我起身结账,寻投镇公所而去。

重回街心,原先纷涌的人群已散去了七成,一位清瘦的小妇人在我前头不远处正逐个拦住行人,举着一张类似版画的物件询问些什么。行人或者摆手以示不知,或者侧身避开无暇顾及到她,她便捡客少的店家登堂直入,结果多是被轰赶出来。

不一刻她就到了我眼前,哀求似的看着我;手上举的版画原是一张高倍放大的相片,黑白灰三色影印着一个青年军人,浓眉大眼方脸,胸章上的楷体字标明所属单位和军衔“国民革命军陆军骑兵第一师,上士,李世贵”。

听她的说法,九一八后,原张少帅麾下的东北军奉命撤入关内,李上士所在部队负责断后,几场战役下来被打散了。小妇人伉俪情深,久久不得夫婿音讯,便一个人从老家出发,拿着李上士曾经写来的信件先寻到师部,再听别人的指点一路循线索找到了郑宅镇。

她说李上士的同僚告诉过她,李上士一路南下,后来和大军失散,靠乞讨和打短工进入浙江境内,正当冬天,饥寒交迫的时候听工友说起浦江县有某大户乐善好施,经常收留青壮流民帮忙耕种,便来到郑宅镇,而后就断了消息。

我看她说的凄惶,一口应承下来会帮助打探,小心收起这位小妇人递上的李上士一寸免冠照纳于上衣袋,在她的千恩万谢中出了镇子,抬头一看已经日薄西山了。

镇公所在西北边,三进的院子,青砖红瓦八字墙,颇显气派。

保长名叫郑绍礼,白白胖胖的乍一看像个富家翁。他查验过省高院出具的派遣文牒,即已猜到我的来意,却明显不欲多言;陪我用过饭后,便推说地方要务缠身告辞离去,临走留下适才做饭的轮班差役立焕照顾我的起居。

他是庄户人,从没干过伺候长官的活,因此看上去笨拙不堪。与我照面的时候总巴望能够立刻隐身不见,又似心有不甘,好几次都鼓起勇气向我询问县里对三少爷(郑潜修)的判决。他憋红了脸才把话说完,又不等我回答自顾检讨起来说这是县衙大事,原本就不该告知他的,云云。

如此反复几次,我也没了和他攀谈的兴趣,就招呼阿旺守夜,自己回房歇下。

……

入夜,鄱阳湖边小矶山上,雾重九重,白衣白帽白袍的祭司手执经幡升坛做法,幡上纵列七颗黑色骷髅头。只见他念念有词,祭坛四周的八十一盏烛火明暗不定,诡异的光芒在咒语中汇聚成形,幻化出八十一张模糊的脸孔,但见长额、尖嘴、细长眼角,浑不似人形。

过了片刻,祭司双手高举,擎起经幡,仰天叱喝一声,鲜血从口鼻中喷出丈高,目眦尽裂,迎面栽倒于地。倒下的地方冒出一滩血污,瞬间吞没了他的尸身。

八十一张脸孔在祭司喷出的血雾中跳起舞来,发出“赫赫”的低吟,慢慢的舞姿越来越快,突然一起以惊人的快速向上激飞,升到半空一闪即逝。

过不得多久,黑云层层聚拢到祭坛上空三丈余高处,从云层中跳下数不清的影子,白衣白帽白袍,后面拖着细长的、卷曲的尾巴,任我睁大了眼睛,兀自看不清这些白袍兵的面貌,只可见到兜帽之下黑乎乎的一片。

白袍兵喉咙里发出“赫赫”的低吟,挺起兵刃从小矶山蜂拥而下,直扑鄱阳湖东岸的水营而去。那里连营数十里,中军账外立一杆大旄旗,上书一个斗大的“汉”字。

……

入夜,大火从谨身殿烧起,很快便蔓延至华盖殿、奉天殿,以及东西六宫。

火光中,一队百多名白衣白帽白袍拖着尾巴的卫士,亮出兵刃护着一位青年僧侣,由皇宫往外突围,僧侣不过二十出头,着并不合身的黄色袈裟,仓皇四顾惊慌失色。负责围捕的北地官兵和白袍卫士甫一照面,多数人双目圆瞪,脸色狰狞,嘴角抽搐不已,紧接着眼中溢出血水,竟被惊吓致死;少数壮起胆子挥刀扑上,却连一个回合都受不住即被碎尸万段。

一行人于午夜时分突出应天府,领头的白袍卫士似有缩地之法,瞬间东逃连夜抵达一座牌坊下,他周围查看一圈没有发现危险,“赫”的一声低叫,卫士们瞬息之间隐身不见。早已守候在此的一名老员外驱前几步向僧人行了三叩九拜大礼,口称“罪臣郑琦恭迎陛下东狩。”

年轻的僧人扶起老员外,互相搀扶着向北而去。背后一团肉眼勉强可见的白色污影如影随形,一路跟上;沿路发出微不可闻的低吟——“赫赫”。

……

身外,“呜呜”的低吼声音越来越重,盖过了“赫赫”的低吟。我猛然惊醒过来,听出是阿旺在院中向我示警。

临近中秋,银盘状的满月高挂天宇。月色凄凉,白如真丝的流光清晰勾勒出远处的山川河流、近处的房屋垂檐,还有眼前伏低身子作攻击预备的阿旺,和被阿旺威迫,躲在院门内侧发抖的立焕。

他连声道歉,解释是起夜如厕,黑灯瞎火的一时不察才误入我住的院子。我没发现有异常,心里也不觉得一个庄户农民能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,唤开阿旺让他走了。

经这么一闹,兼之连夜噩梦,我睡意全无,便回房从邮包里取出书报,独坐中庭,就煤油灯夜读。这一夜,院子里外月色冰凉如水,遍植四周的阔叶树和纵横交错的墙影重重叠叠,天地之间死一般的沉寂,唯正襟危坐的人和懒散卧地的狗两个活物而已。

第二天一早,用过简单的饭菜,我带着阿旺离开了镇公所,不消多长时间便找到镇子北边独门独户的郑家大宅。

从外头看,宅院规制宏大,得有七进院落。马头墙一层压着一层,檐头挂着的风铃叮当作响。头顶上黑色瓦当呈纵列排,像鱼鳞一般密集且齐整有序。

一年未经人事,瓦片之间的缝隙早已被杂草填满,用力点看这些无名植物像鱼刺一样直直的指向天空,令人生出许多不适之感。

白色外墙上留下许多灰色痕迹,仔细分辨可以发现是老鼠爬过的爪印,印迹向上向下狼奔豕突,星星点点的污物溅的到处都是。

正门开在正中位置,门头的匾额上用隶书阳刻两个暗红色的大字“郑宅”;两边挑起的灯笼被风刀霜剑摧残的奄奄一息,大红的漆纸已经全部剥落,只剩竹制骨架光溜溜高高挂在半空。

门板硕大坚实,八十一个铜钉看上去就像八十一颗钝圆的门牙,煞是吓人。

阿旺不停的转着圈子,狂吠不已,我连打禁声手势,它都置之不理。安抚不住阿旺,我很气馁,但看天色尚早,在这荒无人烟之地,想必它一头畜生也惹不出麻烦。

启开郑宅的封条后,我费尽全力推动大门,最终也只开了一条缝,恰好能容我侧身挤进去。

里面却没有稀奇的物事,厅堂楼房花园亭台布局分明,家具器皿都保持原样,当年杀人的现场早已被清理干净,只是地上还有一块块干涸的血液,被各种动物舔舐过,色泽深浅不一。

阿旺越发焦躁,在后花园龇牙咧嘴,露出凶相。我拧不过它,加上也没发现有助于了解案情真相的线索,于是暂且退出回了镇公所。

今天郑保长没有来,立焕一个人忙的焦头烂额,还要小意向我赔笑。想到昨天没有直言相告郑潜修的案况,我有所愧疚,于是在饭后叫住了他,预备和他细说。

他听我说完,脸上一点惊诧的表情也欠奉。案发一年了,口耳相传,想必郑宅镇每个人都深明凶案的来龙去脉,知道的实情比我这个高院检察处的要员还多也说不定,想通了这点我不由的在心底自嘲起来。

就在此时,这个先前还如榆木疙瘩一样的庄稼汉开了口。

——长官,三少爷是大好人,他命不该绝的。

他低下头,搓着双手,轻轻的说。

——长官,我看您一身正气,邪灵肯定害不了您。

他抬起头,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。

——长官,您要是不嫌弃,小人愿陪您再探郑家大宅,小人没什么用,但拼死也要护您周全。

他一时间异常决绝,说的斩钉截铁。

中秋之夜,皓月当空,难得天上没有一丝阴云。

郑家大宅内,阿旺比白天更闹,立焕也是一身小心,他平端一支前清打造的单打一,每走一步都似有千钧重,不多会儿,古铜色的脸膛上便有汗珠滚落。

再次进后花园,令我脊背发凉。短短几个时辰,这里却和白天所见景象全然不同;假山上花坛中,草木凋敝枯死;池塘干涸见底,横陈的鱼虾尸体散发出恶臭,令人作呕;淤泥还未硬化,满布一种大型啮齿类动物的齿痕和爪印,和平常所见老鼠留下的痕迹形状一模一样,但是大的惊人。

我办案多年,这种场景从未见过,虽没有血肉横飞的杀戮,但总感觉到诡异和荒谬,似有某种超自然力量在某个不知名的所在盯着我。

立焕比我镇定,他也不看别处,只一步一步逼近花园中央的磐石圆桌,双手死死抓住单打一;那里有一排爪印消失在桌子和地面的契合处。

阿旺扑到石桌跟前,用前爪拼命刨契合处的泥土。好一阵子,我们都屏住了呼吸。约半个时辰之后,刨土的工作进展不大,阿旺有点气馁走到一边去休息。我放低火把,趴在地上想看个究竟。

新鲜的黑色泥土被翻到地面上,正汩汩冒出血丝来。

我惊叫一声往后栽倒,立焕抢上一步,用铸铁锻造的枪托狠狠砸在土洼中。火星四溅,立焕手中的单打一差点脱手,受力的物体分明是石质或者金属质地。

接下来发生的事我终生难忘。

有那么一会儿,空气似乎凝固了,石桌向左缓缓倒下,发出“嘎嘎”的响动;桌面边沿触地之后,原来契合的位置露出一个正方形地窖口。

立焕举起火把凑近,我强行稳住心神查看,有一段台阶从地窖口往下延伸,火把的照明效果有限,两丈以外就看不真切了。

立焕领头走进地窖,我紧随其后,阿旺呜咽几声也跟了下来。

台阶以夯土砌成,虽然破旧却相当结实,每一阶上都铺陈着累累白骨,骨骼上齿龈斑驳,很明显这些已经送了命的生物生前被撕咬过。以我有限的见识,辨不清楚这些白骨究竟是属于哪类动物或者哪个人种的。

约有两刻钟的样子,终于到了窖底。这里空气沉闷,湿度加重,我们手执的火焰简直缩小了一圈,能见度更小了,供氧不足的迹象已经十分明显。

整个空间其实就是一个圆顶墓室,尸骨更多,在墓室边陲堆成几个小丘,有人类的,有非人的。我们翻看勘验了其中保存较为完整的几具,周身都有咬痕,从齿纹看有的属于人类,有的属于硕大的啮齿类动物,和刚才池塘里淤泥上留下的痕迹类似。

这些骸骨多数张大嘴,可以想见生前声竭力嘶的喊叫,预示曾遭受到非人的虐待;火光扫过,各类蛇鼠虫蚁从嘴巴、从裂开的头盖骨、从脊椎骨的圆孔各处钻出来,手足无措四处夺路而逃。

我跟上其中体型最大的一只老鼠,它跑的飞快。眼看就要跟丢,我一个箭步欲断它前路,却“嘭”的一声撞在硬面上,立焕从背后推了我一把,大家暂停下来。

眼前有一间密室,挡住我的是一扇铁栅门,插销从里面锁死;目力所及的墙角边,也有一副骸骨,各部件都无缺,很安详的靠墙打坐,明显是属于人类的。

立焕扳开插销,我们进去,留阿旺在门外警卫。

在微弱的光照条件下,血色线条勾勒的壁画是我能发现的唯一可读信息。密室并不大,从左及右,墙壁都被这种抽象画涂满了。

第一幅画中有十几口人,男女老少排成三排,站在一位老者后头,正向端坐在堂前的一个和尚下拜。画里,和尚看上去年纪不大,看装束,他与前夜我睡梦中出现的潜逃出城的年轻僧侣当是同一人;老者身着员外服,便是在牌坊下接应他的郑琦;还有高悬在中梁上的牌匾上是“忠孝持家”四字。

这是浦江郑氏的家训,从洪武改元流传至今已数百十年,相传是宋濂手书。

第二幅画,僧人跪倒于地,向一张经幡叩拜,那经幡上纵列七颗黑色骷髅头;他的身后,老员外却是站着的。

第三幅画描绘的该是外间的墓室,十几个男女向右上角伸长手臂作哀求状,右上角是一段台阶,僧人站在台阶顶部,他身边有两个长袍卫士拿兵刃指着下面,卫士都面目模糊,后面拖着细长的、卷曲的尾巴。

第四幅画是墓室中各人互相撕咬,也有的人手捧鼠蛇大快朵颐,血液从嘴角边往下滴;另有一人处于一狭小空间中,左手顶住门,右手去推门上的销头。

第五幅画是室外一处高台,台子上面偏左的位置画了一个圆,台子边上围着一圈蜡烛,有一位长袍祭司站在中间,双手高举骷髅经幡,持刀枪的长袍蒙面人从上面跳下,后面拖着细长的尾巴。

这幅画和我前夜的第一个梦想吻合。

五幅画的内容太过匪夷所思,立焕跌坐在地上,大气都不敢喘;我却从千头万绪中大致拼出了一幅全景图。

在察哈尔的时候,当地属于战区,我这个分管刑律的审检员自然靠边站了,因此有大把的时间去查历年全国各地的案例,或者搜集一些闲杂书报阅览以打发时间。

有一本作者未署名的《明史阴私录》,专门记录朱明皇室的阴诡之事。

相传朱元璋借以立身的明教源自波斯袄教,袄教本身是当地游牧民从本土萨满祭祀出发,融合了伏都教的一部分教义发展起来的;伏都教崇拜恶魔,主张通过祭祀仪式,以人类血肉喂养冷血动物,如老鼠、蛇。条件成熟之后,被喂养的动物渐渐人格化,就能获得邪神恩赐的通灵能力,伏都教的祭司再于月圆之夜,世间阴气最盛的时候举行仪式召唤血灵阴兵,即能逆天改命。

朱元璋后来和明教的其他大佬决裂,便是因为彭莹玉等人力主改革教义,将伏都邪教的余毒彻底清除出去。时值陈友谅称汉王,和朱元璋的吴政权对峙,军事吃紧,他自然不肯。

到了后来,新生的大明朝南征北战。但凡形势不利,随军的伏都祭司就开坛做法召唤阴兵,一路杀下去势如破竹,就更离不开伏都教的帮持了。直到靖难之后,伏都教的四部经文随建文帝一起失踪,邪灵的势力才彻底从朝廷里剔除。只是万没想到,民国二十一年,在江南一户大姓人家的地窖,它会重新现世。

现在结合从前所学,第一幅画和第五幅画我都能解,其他几幅画的真意仍笼罩在迷雾之中,从画的内容看,当时朱允炆和郑家产生分歧,但是前因后果我纵是抓破脑袋也想不出来。

立焕恢复过来,他是庄户出身,远不及我的见识,然而反复查看壁画之后,却流露出了然的表情,明显知道许多内幕。

我当机立断,吹了一声口哨,手指指向背对着我的立焕;守在密室外头的阿旺凶相毕露,离弦之箭般冲进来一把将他扑倒在地,我劈手夺过单打一,调转枪口对准了他。

一刹那的愕然之后,立焕放弃反抗,颓坐于地一五一十的说起郑潜修的诸多隐情。

郑潜修是郑家大宅的三子,打小人缘就不错,镇里的人平时都叫他三少爷。郑家在当地声名远扬,他的大哥懋修、二哥德修都颇为自矜,唯独他在人前人后听他人说起郑老太公的种种善行总是嗤之以鼻。

立焕在去年春季的农忙时节受雇于郑家,由此结识了这个异类。

郑潜修不好诗文,不习四书五经,常常混迹在仆人雇工群里,听一些乡邻琐事,自己也常说一些奇闻怪谈。

有一次,郑潜修在马房前和马夫王魁山打赌,赌的是临盆的母马即将诞下的马仔是公是母。情急之下他脱口说出“如果下的母马,我就从此改姓朱”;郑老太公听见,当场扇了他一个大耳刮子,马房的所有人当天傍晚即被大少爷懋修解雇遣散。

郑家一贯体恤下人,郑老太公这次的举动是绝无仅有的。

此事之后,郑潜修变了个人似的,多次在酒后对天叫骂伪君子、恶魔,还说出天道轮回报应不爽的昏话,大家也没往心里去,直到中秋案发。

讲完后,立焕整个人魔怔了一样;我把单打一扔还给他。现在结合他讲的故事,再查看一遍壁画,我心里已经能够把案情缺失的部分给补圆了。

明朝洪武、建文年间,浦江郑氏先后受恩于太祖朱元璋、懿文太子朱标、太子太傅宋濂;朱允炆登基后,更是免了浦江全县的税赋徭役,郑家心向明室正统也是必然的。靖难之役后,放眼全国,朱允炆能去也敢去的地方只有郑宅了。

我在镇公所做的第二个梦,以及这间密室里的第一幅画,正是朱允炆逃亡和郑家归顺的历史掌故。朱允炆笃信伏都教,也因此在血灵阴兵的保护下逃出生天。

第二幅画中,朱允炆跪拜伏都经幡,他身后的郑琦却不跪不拜,说明当年郑家的家主是不认可邪教的,这是双方分裂的开始。

第三幅画想告诉别人的,应该是朱允炆借助阴兵的能力,将郑宅所有人都打入地下墓室,任期自生自灭;第四幅画正是人相食的场景,印证了我的猜想,而躲进这间密室的肯定也是真正郑家的人。他把自己反锁在密室里,以流入密室的人血充饥,悲愤郁积,却无报仇的机会,只得作画控诉朱允炆的凶残。

所以他的尸骨没有被撕咬过,想必是食物用尽之后,活生生饿死当场。

至于为什么郑家大宅一直姓郑,唯一合理的解释是朱允炆事成之后冒用了郑姓。

朱允炆渴求复辟,需要后来人继承他的志向,这些事就不能一直隐瞒下去;他是真天子的真相终归要代代相传,企望后世子孙能不忘先祖遗愿。传到这一代,不料想出了郑潜修这个叛徒。

本是阳光明媚衣食无忧的富家子弟,满脑子都是美好的事务,乍闻祖上的阴狠无耻,他的世界顷刻间全盘崩溃,终于作下这自灭家门的惊天血案。

从密室出来,正待返回地面,火把被突如其来的一阵狂风吹灭;待重新打上火,我们在正对台阶的夯土墙上发现一条甬道,便顺着甬道往前走去。

甬道很宽,修砌的时候一定花费很多人力物力。甬道右侧堆放排列着十多个铁笼子,一人多高,一人余宽。笼子里没有一个活口,有些人畜死亡的时间并不太长,血肉连着衣物,和外间墓室里的骸骨一样被撕咬过。

其中的一个铁笼中,一件外套保存的最为完好,是土黄色的东北军制式军装。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,扯到眼前翻转一查胸章,果然是“国民革命军陆军骑兵第一师,上士,李世贵”。扯下胸章之后,我把它藏于上衣口袋,和这位李上士的相片放在一处。

前头开始透出光亮,我们心跳加速,不由得放慢脚步蹑手蹑脚潜行向前。连阿旺也感受到诡异的气氛,吓得屏住了喘息,止步不走。

前方两丈远就是甬道的尽头,出了甬道,外面是一处高台,高台四周燃起八十一盏成人手臂粗的烛火,中间横摆一具石棺当作祭坛,祭坛上呈品字形堆放着九个人头大小的老鼠头骨。

一白衣白帽白袍的祭司披散了头发,站在祭坛前做法。他念念有词,高举的双手作火焰腾空状,擎起的经幡无风自动,幡上纵列的七颗黑色骷颅头便如活过来一般,不住晃动正对着我们狂笑。

立焕举起单打一,正要搂火;就在此时,我们身后远远传来声响,由远及近,听起来是人类的脚步声,嘈杂刺耳,约摸有十几号人。

我轻拍立焕的肩膀,示意他先稳住。然后掏出李上士的胸章和相片,在火把的照明下用铅笔在相片背后写下一行字“有匪藏于郑宅后花园,火速来援”,又从邮包中取出装有郑潜修案卷宗的档案袋,在封面上写“驻浙军第六团收”,再唤来阿旺,把李上士的相片让它嗅过,和胸章一并装入袋中,密封后将档案袋缚于它的背上。

做完这些后,我拍拍阿旺的头,用手一指身后的墓室,鄂温克猎犬一声没吭,便从来路飞奔而去,随后有人的惊叫传入我的耳鼓。

这边厢,高台上重重乌云聚合,瞬间就遮住了满月,八十一盏烛火幻现的骷颅头开始疯狂的舞蹈。

“啪”的一声枪响,立焕扣动扳机。硝烟尚未散去,白袍祭司瞬间倒毙,他后背开了一个大窟窿,鲜血喷涌而出。

咒语拦腰被斩断,正在舞蹈的骷颅头最后一跳就消失不见了,天上聚齐的乌云重又散去,银白色的月光一泻而下。

我们被从甬道里冲出来的人群控制住,一个白胖的富家翁越众而出奔向祭坛,扶起被击毙的祭司。

借中秋的圆月光华,那一张脸我认得,我刚到郑宅镇在客栈打尖时听过他说书的牛先生;而此刻扶着他,泪流满面的恰是接待过我的本镇保长郑绍礼。

郑保长抱起牛先生的尸体,平放在祭坛上,和老鼠的头骨并列,然后缓缓抬手合上死者的双眼,慢慢捋平他的长袍。做这些事的时候,郑保长口中不停的念叨“数百年基业,旦夕间华为灰烬”,“数百年基业,旦夕间华为灰烬”。

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,他们并没有杀我们灭口,十几号人和郑保长一起跪在牛先生的尸体前嚎啕大哭,似乎牛先生的死抽干了他们的精气神,留下来的只是一具具没有意识没有思想的血肉皮囊,直到驻军赶到,也不反抗,很顺从的被拘押起来。

回到县城,刘正学先生提出郑保长,我既作为证人也作为书记官全程参与问审。

郑绍礼是郑家的旁支,深得郑老太公信任,因此也知悉本家实是朱氏皇族的后裔,身负复国重任。当年朱允炆东逃确实带了伏都教经文;年复一年,眼见光凭人力复国是无望的,朱允炆不得不将所有希望都压在伏都教身上,希求举行恶魔血祭召唤出百万血灵阴兵助他复辟。

恶魔血祭需要以活人血肉喂养老鼠,待将老鼠喂养到成人大小,便可取其性命,摘下头骨置于祭坛之上,最后由伏都教的白袍祭司献上自己的血肉便可唤出阴兵。

这种养人牲饲食动物的行为太过残忍,为郑琦所不耻,朱允炆指使护他出逃的白袍卫士将郑氏全家投入地下墓室,作了第一批人牲,自己从此后冒用郑姓,子孙后代数百年来打着行善积德的旗号,广收各地无名无姓的流浪汉、乞丐、难民,蓄养于地下甬道之中,供老鼠取食。

郑潜修深受家族罪行困扰,又不敢向官衙告发,最终采取了最激烈的方法来赎罪。

案情上报高院,在充分考虑地方民意的基础上,郑绍礼被判枪决,郑潜修判了无期,押往川西康定服刑。

事了之后,有感于李上士那位遗孀有情有义,而且也算救过我的命,我留下了她。民国二十三年,我被调到浙江省高等法院审检厅;调职后的第二个月,我们在杭州西子湖畔完了婚。

民国三十六年中秋,遇国府特赦,郑潜修返回浦江县郑家大宅;夜里悬于中堂的横梁上自尽身亡,尸体两天之后才被镇公所的巡查员发现。

这件事是立焕托人写信告诉我的。(文/罗)

二、求风水上的奇闻。多多益善

历代风水奇闻怪事

在一些古典书籍中,经常可看到许多有关风水方面的奇闻怪事。有的是杜撰编造的;有的是借题发挥,以某一历史事实为题材,加进迷信风水的内容;有的是巧合之事,被人渲染涂上风水色彩;所以绝大部分故事不可信。但是,从这些事故中,我们可以真切感觉到各个朝代、各个阶层,人们的各种心态,对了解中国古代民俗文化是很有参考价值的。由于故事原文大部分是古文,晦涩难懂,为了便于阅读,本书搜集了一些古典故事,全部改用白话,有的略加评议,以供读者欣赏和批判。

一、蚩尤触角无敌,石敢当显神威

大约在四千多年以前,我国黄河、长江流域一带住着许多氏族和部落,黄帝是传说中最有名的一个部落首领。黄帝最早住在我国西北方的姬水附近,后来搬到涿鹿(今河北省涿鹿、怀来县一带)。与黄帝同时的另一个部落首领叫做炎帝,最早住在我国西北方姜水附近,据说与黄帝是近亲,以后炎帝家庭逐渐衰落,而黄帝家族却兴盛起来。这时候,有一个九黎族的首领叫蚩尤,他有八十一个兄弟,个个全是猛兽般的身体,铜头铁额,头上长角,凶猛无比,他们常常侵掠别的部落。有一次,蚩尤侵占了炎帝的地盘,炎帝不是蚩尤的对手,就逃到涿鹿,请黄帝帮助,黄帝也早就想除掉这个祸害,于是与蚩尤展开了一场大决战。黄帝带兵追杀蚩尤,忽然天昏地暗,狂风大作,飞沙走石,使黄帝无法交战。原来是蚩尤请来了“风伯雨师”助战。黄帝也不示弱,连忙去请女娲助战。女娲将用以补天的炼石,上面刻着“泰山石敢当”,投向蚩尤军队,使蚩尤军队溃败。此后,黄帝到处埋立“泰山石敢当”碑石,蚩尤每见这石碑,便畏惧而逃,最后在涿鹿被擒,囚于北极。从此“石敢当”石碑,就成为民间辟邪神石。有些大户人家的大门口外或村庄人口处都立以“石敢当”石碑,用以镇妖辟邪。

二、龟甲占卜凶吉,盘庚迁都殷地

早在几千年前,一个名叫成汤的年轻部族首领,他率领大军经过多年征战,灭掉了夏朝,在河南省商丘县附近(毫地)建立了首都,自称武王,国号为商。当时全国人口中大多数是游牧民,出于生产和生活需要,国家首都几次进行了长途迁移,自武王成汤开始历经二十代,三百余年中迁移了五次首都,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,商朝国势日益衰败。到了以盘庚为国君的时候,又遇上了连年水灾,首都几被淹没,国君盘庚认为是国都的风水不好,所以他决定将当时在奄地(山东省曲阜)的国都迁往殷地(河南安阳小屯村)。迁都之前,盘庚召集臣民开会商议,同时用龟甲进行了卜占预测吉凶,但卜占结果不利迁移。盘庚经过认真勘察认为,殷地依山傍水,更有利国家生存和发展,为此,他坚持要搬迁;并与保守派开展了针锋相对的斗争。他说:“非敢违卜,用宏兹贲。不能胥匡以生,卜稽日其如召。”意思是,我不是要违背占卜,而是要以国事为重,如果占卜不利于生存发展,我们相信这些又有什么用呢?于是他一方面广泛宣传动员,一方面采取强迫命令手段,终于顺利完成了国都迁移。迁殷地以后,商朝社会经济和文化都有很大发展,到纣王灭亡时,商朝一直建都于殷地。这就是有史记载著名的中国历史上第一次迁都事件———盘庚迁殷。因此历史上把盘庚以后的商朝称为殷或为殷商。

三、世界坟墓之最,始皇骊山陵园

秦始皇十三岁时被立为秦王,公元前221年统一中国创立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统一的封建中央集权国家,自称始皇帝。他在即位后就着手修建骊山陵园,这就是世界上最大的皇帝陵墓。修建陵墓时,秦始皇在全国征集了七十万能工巧匠,陵墓仿照咸阳城的规模,建有内城和外城,内城周长米,外城周长,米,城四周有大门,四角有望楼,俨然是一座豪华的宫殿。据史料记载,秦皇陵墓中藏有各种金银玉器、珠宝无数,殉葬品包括兵马俑,应有尽有,不计其数,而且墓内装有各种机关,只要有人擅自闯入,无一生还,如此浩大的工程前后修建了十余年。完成了修墓时,开始关中门,然后关外门,几十万工匠即闭死在墓内。秦始皇死于公元前210年,此后秦二世胡亥即位传至子婴,不到四年,楚霸王项羽人关,火烧咸阳城,灭亡了秦朝。历史走过了两千多年,骊山陵园依旧在,只是谁也不知陵墓的真面目,至今只是挖掘了陵园东垣的一块地方。就出土了数以万计的兵马俑等珍贵文物,惊动了全国,亦惊动了世界,要是有一天能打开真正的地宫,一定会给人们带来更多的惊奇。

四、凶兆白虎衔,丘俭应验灭族

三国时,山东有个叫管辂的风水大师,他容貌丑陋,不讲礼仪,性好嗜酒,言谈无常。他从小就喜欢夜里仰视星辰,观察天象,深更半夜都不肯睡觉。成人后,精通《周易》,善于占卜、看相,远近有名。有一次他随军西征,经过一个叫毋丘俭人父亲的墓旁边,发现墓地凶象环生,他连声哀叹,旁人间他为什么叹气,他说,“此人后代要遭殃了,你看墓地情景,林木虽茂,无形可久,碑涞虽美,无后可守,玄武藏头,苍龙无足,白虎衔尸,朱雀悲哭,四危以备,法当灭族,不过二载,其应至矣。”后来果然毋丘俭被告谋反,被朝廷灭九族。有个妇女经常头痛,肚子痛,找了许多医生治疗都没效果,后来找到管辂,请他施展法术治病。他来到妇人家仔细察看后,说“你被人暗算啦,在你屋西边埋有两个泥人,一人持弓箭,主射胸腹,所以你心口疼,另一泥人持矛,主刺头,所以你头疼。”那妇人家里人,立即到西屋挖地,果然挖到两持武器的泥人,将泥人打碎后,妇人的病立刻痊愈。传说管辂还能占卜生死,他根据自己的长相,推测自己的死期在岁,后来,他果然只活了岁。这些事都是民间传闻,无正史为证,实不可信。

五、曹操一生多疑,死后七十二冢

三国著名人物曹操,一生多疑,多次误杀良将忠臣。临死前,曹更充分地展现了他这个特点。他生前有很多仇人,怕有人在他死后掘墓鞭尸,所以命人建造了很多座坟墓,让人无法找到他的真墓。传说他死后葬在河北临漳县西原,依山为陵,陵上没有任何痕迹,不建寝殿,不设园邑,不设神道。又传说曹操的坟建在河底下,据《聊斋志异?曹操冢》记载,许城外,有弓条河,河水汹涌,有二年盛夏时,有人在河里洗澡,忽然象被刀斧砍了一样,尸体被砍断,浮出水面,后来又有一人下水,同样被砍死。当地官员大惊,便派人拦河截流,发现山崖下有一深洞,洞中安装了———个转轮,轮上安装了一排排尖刀,拆掉转轮钻进去,发现有一座小墓碑,碑上写有篆体汉字,仔细一看原来就是曹操的墓碑。进去的官兵,将棺木打破,掏尽尸骨,拿走了殉葬的金银珠宝。这只是传说,据说,真正的曹操墓至今也无人发现。

六、相师计调阴兵,太守信鬼卖婢

晋代相地大师郭璞,生于山西闻喜县,著有千古名著《葬书》,传说郭璞年青时在庐江太守胡孟康家打杂,他爱上了相府的一个丫环,想娶这丫环做老婆。于是他将三筐毛豆撒在相宅的周围,然后施展法术,第二天早晨,胡孟康恍恍惚惚发现有数千人围住其宅,胡急忙找到郭璞,要其想办法驱鬼。郭说:“你家里不应该养那个丫环,可于东南里处将她卖掉,价格要便宜,到时自然有人收养她,这样才可逢凶化吉。”胡信以为真,赶紧将丫环卖掉,郭璞暗中派人去买了丫环私奔。胡孟康不知是郭璞作法,反而十分感谢他,到处宣传郭是相宅的高手。后来当朝有位名叫赵固的将军死了匹心爱的战马,立即派人找到郭璞请教。郭二话没说,只教他派几十个人在营地拿竹竿向东行5里,搅打草丛。这些人照此做了,得到一只象猿的动物,这个动物在死马头上嘘收了一口气,死马就活了,立即嘶鸣,饮食如常,众人大惊,皆以郭璞为神。郭璞的母亲去世,他在暨阳选择了一块地葬母,此地离水很近,有人担心将来会被水淹墓。郭笑笑说,以后你们自然会明白,此地不仅不会淹,而且会出现一大片良田。几年后,果然此地水退,墓地周围几十里都成为桑田。郭璞是个好色之徒,他的好友桓彝每次拜访他,他都在和妇人嬉戏。有一次,桓又突然来到他房中,他就说:“你呀,你呀,太随便了吧,以后你到房间来倒没什么,可是千万别到厕所找我,否则,你和我都将大祸临头。”可是桓没把这话当回事,有一次他喝得酩酊大醉,又来到郭家,在房里没找到人,就跑到厕所里找郭,只见郭正披头散发,裸身伏地,口衔刀作法术。郭猛抬头一看,大惊失色道:“完了,完了,我俩都要遇难啊!”为此他大哭不已。不久,王敦谋反,要郭占卜,郭占卜后说,大不吉利,不可谋反,王敦怀疑郭有异心,一怒之下杀了郭璞,以后桓彝也死于苏峻之难。

七、四川铜山西崩,皇宫灵钟东应

汉朝时,皇宫中央有座特大的铜钟,只有遇到重要庆典时才敲响。有一天,铜钟突然自动发出“哐、哐”的响声,太监们忙将这一奇事起奏皇帝,皇帝大吃一惊,以为是不祥之兆,为此,皇帝急忙问深谙风水的东方朔先生:“铜钟为何会自动发出响声?”东方朔说:“这必定是什么地方的铜矿山崩塌,所以铜钟感应而自鸣。”事过不久,四川某地官员果然来报有一座铜矿山崩塌,按时间推算,铜山崩塌时,正是铜钟自鸣之日。皇帝感到奇怪,问东方朔:“你怎么知道是铜山西崩呢?”东方朔说:“因为铜产于铜矿山,铜钟与矿山气相感应,所以才会自鸣,犹如人的身体生于父母一样。”皇帝叹息道:“物尚如此,我更相信人也会有心灵感应。”古代“十二孝”中的有一则曾子的故事,传说曾子母亲很孝顺,有一回,曾子上山砍柴,家里突然来了客人,母亲急盼儿子回来,又没办法联系,其母使劲咬自己的手指,远在山上的曾子受到感应,突然觉得心口痛,曾子料想母亲一定有事叫他,所以连忙收拾工具,急急回家,果然是母亲在召唤他。两则故事实在奇怪,让人难以置信。要说灵钟与铜山感应,而今世上铜钟何止千万,而铜矿山亦有成千上万,哪天没有爆破开采?哪年没有铜矿崩塌的事情发生?为什么没有谁听说有什么灵钟感应呢。而啮指感应更是天方夜谭,许多人连父母去逝,不在身边的子女都没感应,何谈咬一下手指就会感应。此事实属偶然,不可信也。

八、隋文帝选墓穴,萧吉预言惊人

隋朝时期,献皇后病逝,隋文帝命当时的风水大师萧吉择地。萧吉跋山涉水,四处勘察,终于找到一块宝地。他回奏文帝说:“我找到一块可使杨家天下传二千年,保二百世的宝地。”文帝对此半信半疑,说:“吉凶因人而异,不在于地。北齐后主高伟的父亲死后,择地而葬,可是北齐不久就被灭亡了。这该怎么解释呢?又比如我家的祖坟,要说墓地不吉祥,我怎么就做了皇帝呢,如果说我祖坟好,又为什么我弟弟又战死在沙场呢?”萧吉无以对答,只好又搬出望气之理劝说文帝说:“上月12日,皇后山陵西北方向,下半夜鸡未呜叫时,有方圆五、六百步黑云从地上升天,同时,东南方向呈现出旌旗车马和部队,直到天亮时,这种现象才消失,有十多人目睹这一奇观,这就是大吉大利、子孙无疆的征兆啊!”文帝听了大喜,同意择定那块坟地。几天后,隋文帝准备亲自为献皇后发殡,萧吉查阅了《阴阳书》后,认为不妥,劝说文帝不要去,但文帝不听,坚持去了。对此,萧吉大失所望,他告诉族人萧平仲说:“文帝要这样办丧事,是很不吉利,我推测过四年太子就会即位,隋朝的运数不会太长了。我所占卜的卜年二千,是三十字也;卜世二百,取三十二运气也。”后来萧吉的话果然应验了,太子隋炀帝即位,因炀帝暴虐无度,隋朝自葬献皇后4年后而亡。其实,这是唐人修《隋书》时附会而作,其意在制造舆论,说明唐朝取代隋朝完全是顺乎天意。

九、宰相计考相师,舒绰择得谷地

朝时,当朝宰相杨恭仁位高权重,他很相信风水,为了保持自家荣华富贵,他想择风水宝地重新安葬祖坟。于是,他召集了全国知名的风水大师和阴阳术士来勘察坟地,众多风水先生七嘴八舌,各显神通,选的地方和方位都不一致,这下难坏了宰相,谁都说得有理,不知听谁的好。他与谋臣商议了一夜,最后想出了个办法。第二天,他派人把自家原来墓地四周的土各取一筐,并将取土的各自方位走势写在纸上秘藏在身,要各个风水大师辨别,结果几十位大师都没说准,唯有浙江东阳的一个名叫舒绰的风水大师说得分毫不差,并说,“此土五尺外有一五谷之地,如果祖坟改葬在此,即为福地,可以世代都当公侯。”宰相一听很高兴,鼠下其它风水大师,独带着舒绰来到实地,当即开挖,果然挖到一个坑洞,里面藏有七、八斗粟米。原来这里是粟田,那坑洞是田蚁洞,是田蚁在洞中贮存了这些粮食,后来墓地就选择在此。由于这一事情,舒绰名声大噪,时人都以他为地仙。其实,真正有名的风水先生,所言所行不一定都是骗人,有不少人对地形、地貌、地质很有研究,预见到什么地方有蚁洞,洞中有粮食,不足为奇。至于还能造福于后代,那只是依据“鬼福及人”的迷信原理推测而已。

十、林宗拆字忌“困”,孺子以“囚”巧对

东汉时期,许多高雅之士都不信风水,并且都反对和批判风水,但他们也都懂风水,常拿风水术开玩笑。有一次,当朝名土徐孺子(南昌人)与山西太原的名士郭林宗一起出游,他俩来到郭林宗家里,饮酒之后,郭林宗看见院庭有一棵树,便笑着说:“孺子先生,我看这院中树木不吉利,应该砍掉啊!”徐孺子感到奇怪,问道,“院中有树有何不好,夏天可遮荫,冬天可挡风,为什么要砍掉呢?”林宗说:“为宅之法,正如方口,口中有木字,即为‘困’字,‘困’字啊!意味着贫困、困难、穷困,这不是凶兆吗?”徐孺子一听此说,便知道郭林宗在跟他玩文字游戏,于是他也一本正经地答道:“你这种说法看似有道理,实则无道理,那么我来问你,囚字吉利吗?”郭说:“囚不是好字,当然不吉利。”徐孺子说:“为宅之法,正如方口,口中有人,即为‘囚’字,现在我们站在院中,和宅院相加就是‘囚’字,你是想杀我呢,还是要赶我走啊!”郭林宗闻言哈哈大笑起来,“徐兄果然不愧江南名流,才思敏捷,我只拆了一个字,你就将我两次军,小弟认输了。”说完两人同时一笑了之。这虽然是一则笑话,但在民间却很忌讳这个“囚”字,盖房子不能先修围墙,修房不能不先通道路,否则就犯囚字忌,谓之不吉利。

十一、蔡仲半夜盗墓李娥死而复生

汉献帝建安四年二月,湖北武陵县,有户财主,其母亲李娥死了,财主对母亲孝顺,请风水先生看了一块好地,而且怕老母去世后在阴间受苦,又拿了很多贵重物品陪葬,做了几天法事,就将其母用一副棺材安葬了。第二天,财主家办完丧事,家里客人也都先后离去,这时,财主家隔壁有个名叫蔡仲的邻居,他在办丧事时,跑前跑后,知道李娥墓里有葬品,就起歹心。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,蔡仲扛着锄头偷偷来到李娥的墓地想挖墓。他挖开了棺材头的浮土,又一锄下去劈开了棺材,突然棺材里的死人大叫起来:“小心啊,别砍到我的头啦!”蔡仲被这意外的叫声吓得惨叫一声当场昏倒。原来李娥是假死,在土中埋了几天,被地中热气薰醒了,她在棺中闷了几天,此时,她以为是家里人来救她的,她爬出棺材,问蔡仲“怎么你一个人在此?”蔡仲以为见鬼了,连连磕头,”我该死!我该死!”李娥却因此复活了。蔡仲歪打正着,没偷到东西反救了财主的母亲,财主没有怪他盗墓,反而要奖赏他许多财物。蔡仲自觉没脸见乡亲,第二天就卷起行李悄悄离家出走,再也没回过家。

十二、鬼室囚锁妖猴,财迷一命归天

唐朝苏州吴县有一个叫汪凤的人,住在县城离码头不远的地方,他家经常发生怪异之事,十多年间,其妻子、儿女、奴婢、仆人都先后死亡。为此,汪凤怀疑此宅不吉利,就便宜卖给了同乡盛忠。盛忠不信鬼不信神,大大方方住下来,谁知过了五、六年,也是妻离子散,家破人亡。盛忠深感不安,决意低价卖掉此房,但四邻八舍的都知道这家房子不吉利,结果好久没人问津。县衙有个姓张名励的小都头,平日横行乡里,欺压百姓,人们都不愿与他交往。他每天到衙门上班,都要路过盛忠宅门前,有几次,他隐隐看见有两道竹竿粗细的青烟从盛忠屋顶冒出,直冲云天,张励窃喜,认为屋里一定有珠宝奇器,他就打听这房子的主人,一打听得知是要卖的房子,他二话没说,就买下这座住宅。晚上他叫了两朋友帮忙,在冒青烟之处开挖,挖到六七尺里,见有一圆型石盘,下有一石柜,精雕细刻,工艺精美,柜盖四周用铁浇铸而成,上面贴有画骨符案,并有咒语,落款是“祯明元年七月十五日茅山道士鲍知远囚妖猴于此。”祯明元年乃晋代南北朝后主陈叔宝年间,距当时已有几百年,张励不懂这些,,他不相信里面有什么妖猴,一心想得到珍宝,他命一伙人用铁器撬开铁柜,只见里面冒出一团青烟,果然一只毛猴,纵身一跃,逃之天天。张励傻了眼,吓得倒在一旁,一伙朋友也作鸟兽散,当晚张励起病,几天后便不治而亡。

十三、司马不信风水,相师惟命是从

宋朝时,司马光和其兄司马伯康都不相信风水。有一年司马光父亲太尉公去逝,族里人都说:“办丧事,是一家的大事,如果不信风水,将来不利后人。”但伯康不想请风水先生,他说:“安葬只要查一下阴阳历书即可,没有必要请地仙。”但村里人还是坚持要请,并说邻村有一名叫张生的,相地有术,许多县的人都请他。没办法,伯康只好请张地师,并秘密对张生说:“我给你两万钱如何?”张生受宠若惊,他一个农村地师,给别人相地,顶多不过一千钱所以他闻之大喜,伯康沉思一会,又对张生说:“我给你高价,但你听我所言,如果不听话,我就另请别人。”张生连连点头:“可以,可以,我一定惟命是从。”于是伯康按自己想法,决定下葬的时辰和下葬的地点、方位和程序,张生大师全部听从,并从葬书上查找依据,都说是“大吉大利”,这么一说,族里人都信服他,没有反对的。以后伯康活到80多岁,官至上卿,司马光也当上丞相,都身体很好,后来司马光的妻子去逝,也同样从简安葬,并没有请风水大师,一家人平平安安,没有发生什么灾难事故,所以司马光常对人说:“什么风水,我家祖辈以前贫穷,连棺材都用不起,只到了太尉公才用棺材,我们都不信风水,不是照样好好的吗?那些相信《葬书》的人,未必比我家还好啊!你们要知道《葬书》是不是值得相信,就看我家的情况,就最能说明问题。”

十四、寻得牛眠宝地,寒士官至太尉

晋朝时代,有个名叫陶侃的人,自小家族贫寒,但陶侃天性聪敏,刻苦好学,仅读了两年私塾就自学成材。就在他十六岁那年,他父亲去世,家里没钱办丧事,只请了几个亲朋好友,钉了个木板棺材,准备下葬时,都为难了,因为当时死人很讲究风水,而他家里请不起风水先生,所以不知道埋在哪里。正在这时,有人告诉陶侃,“不好啦,你家的牛跑啦!,牛是一家人的命根子,陶侃立即就去寻牛。他来到一座小山前,遇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,站在路边,观看山势久久不肯走开,口中念道“好地,好地!”陶侃很奇怪就问:“老爷爷你看什么呀?”老人见陶侃身穿孝服,就说:“我发现了一块好地呀,喏,就是山岗下那条牛睡觉的地方,如果在此处葬亲人,后代人会出丞相一级的大官。”接着老人又指着另一方向说:“那个地方也不错,如果在那里葬死人,后人可以做年薪二千石粮食的州官。”老人说完话就不见了,陶侃按照老人的指点,很快找到了正在睡觉的牛。回来后就将此事告诉了办丧事的亲友,大家很惊诧,有人说,这是你陶侃有福啊,遇到高人指点,也有人说,“管他是真是假,就下葬在那里吧,反正陶家也请不起风水先生”。此时,陶侃身边有一个叫周访的少年朋友,很有心计,办完丧事,就拉着陶侃去看可以出州官的风水宝地。第二年,周访的父亲去世,就葬在此地。此后,陶、周二人胸怀大志,苦读诗书,果然,陶侃官至太尉,周访也当上了益州刺史。据说,此故事也是后人杜撰,或是纯属巧合。如果真有此事,也是陶、周二人以此为心理暗示,激发了他们干一番事业的决心和信心,如果他们不发奋努力,功名利禄也不会天上掉下来。

十五、棺压龙耳之地,村夫幸会天子

唐朝时,唐玄宗对风水颇感兴趣,有一次,玄宗微服上山打猎,身后跟着一位号称白云的风水先生。他们一路游山玩水,放箭射兽,一转眼,快马来到一个山头,他们发现一座坟地,白云先生站在坟前观望很久,似乎发现什么问题,玄宗问:“你是风水大师,你说这块地是什么地?”风水先生说:“这不是块好地,死者葬其地,安龙头,枕龙耳,不出三年,必消尸化骨。”玄宗感到惊奇,却不相信,就问旁边打柴的樵夫:“这座坟葬的是什么人?”樵夫说:“就是山下崔巽家的。”于是,玄宗和白云先生一起来到崔巽家,说:“山上的那座坟是你家的吧。”崔巽儿子不知是万岁驾到,便说是前年安葬的家父。玄宗说:“那块地不是好地,你怎么用那块地呢?”崔巽儿子说:“不对,我父亲生前也懂风水,他说是块好地,安龙头,枕龙耳,不出三年,万岁就会驾到在耳边说话。我们不太相信,我们连县官都难见到,那有福气和万岁说话呢。可是父亲说的话,我们还是照办了。”玄宗大惊,今天他不正是和死者后人说话么!白云先生惭愧,还不如一个山野老夫,回去后便到山里修炼去了。而崔巽家因此得福,玄宗下诏,罢免了崔巽家终身徭役,崔巽的儿子也一下成了新闻人物,当地土豪劣绅也让他三分。

十六、相师暗藏石碑,昭王强夺宝地

湖北省武昌县有座龙泉山,自西向东,绵亘几十公里,直抵梁子湖畔。此山有天马行空的天马峰,有横空出世的玉屏峰,有群山排比的笔架峰,有幢如盖的宝盖峰,有高耸入云的龙帐峰,历代达官贵人都想占据这块宝地。明代朱元璋第六子朱桢,他被封为楚昭王,他常到龙泉山避暑,看中了这块宝地,于是就派风水大师去勘察。不久,风水大师果然选到了一块“五龙捧圣”之地,可是,这块地早在汉代时,高祖刘邦就赐给了舞旨侯樊哙,樊就葬在天马峰下,而且唐代的江夏王李道宗、宰相李石奚、元代宰相沈如筠都挤在此处。怎么办呢?如果强行挤占,又怕后人唾骂;就此罢手,他又不甘心。于是,有个叫王化龙的风水大师想出了个绝招,提前几个月,偷偷在樊哙墓前埋下一块石碑,上刻“此处本是昭王地,暂借樊哙千余年,今日时至期已满,樊哙迁移至东边”。

后来,王化龙择定黄道吉日,装神弄鬼,在山下举行仪式,当着数百人的面,推算某处某地有块石碑,写了什么、什么。就在众人将信将疑之际,真的挖出那块石碑,众人哗然,皆以为是天意,上下都无话可说,樊哙的后代也只好将樊的墓地向东移了数百步。朱桢死后就葬在樊哙葬迁的地方,并修建了座北朝南的陵园。此后,又有很多王侯王妃墓都挤在这块风水宝地,“万里长城今犹在,难见当年秦始皇”,只可叹,再好的风水宝地,大明王朝也只存在了二百七十余年。最后,明朝末代皇帝朱由检也只落得自缢皇宫后山的下场。

十七、洛阳杜鹃啼,南士作宰相

宋代时,宋太祖赵匡胤不知为何对南方人有成见,一向不重用南方人,并在宫中立了一块石刻,上书“后世子孙无用南士作相、内臣主兵”。此后几代宋氏皇帝都照此理政,到了宋英宗治平年间,有一个叫邵雍的风水大师与徒弟在洛阳天津桥上散步,忽然听到杜鹃的呜叫,他开始不相信,追过去仔细一看,果然是杜鹃啼叫,为此,他大吃一惊,叹气道,“国事将要发生很大变化。”徒弟问:“为什么听杜鹃啼,而有这种感叹呢?”邵雍说:“洛阳本属北方,历来没有杜鹃,而今从南方飞来了杜鹃,这就是不祥之兆。”徒弟问:“依你所见,会发生什么事呢?”邵说:“据我推测,不出三年,皇上肯定要起用南方人为宰相,天下从此将大乱。”徒弟越听越糊涂,说:“这杜鹃叫和南人作宰相有什么关系呢?”邵说:“徒儿有所不知,治理天下靠天气、地气和人气,而地气至关重要,一般来说,地气自北向南就会天下太平,而地气自南向北就会天下大乱。”徒弟说:“我还是不明白,请再解释与杜鹃的关系。”风水师说:“我的傻徒弟,这还不明白?杜鹃鸟本是南方的鸟,而今飞到洛阳来了,说明地气自南而北啊,杜鹃乃是得地气的先行者呀!”后不到三年,果然在北宋神宗时,皇上果然起用江西临川人王安石为参知政事(相当于现在政治局委员),第二年即任命王安石为宰相,王安石上任后,大刀阔斧搞政治改革,以谋富国强兵。王安石极力推行青苗法、市易法、免役法、农田水利法、置将法、保甲法等,这些改革,大大减轻了农民的负担,促进了经济发展。但是冲击了大官僚、大地主、大商人的利益,不久便受到司马光、文彦博、韩琦等重臣的反对。王安石只当了七年的宰相,便被迫辞职,到宋神宗死后,所推行的新法均被废止。此传说,其实是反对王安石的人杜撰的故事。

三、有关写诗的小故事或者是奇闻趣事

杨万里写诗的故事

有一天,杨万里去旅游。在路上他累了想休息了。于是杨万里找到了一家旅馆。杨万里就在那里吃完了饭休息了。

杨万里刚要躺下休息,他突然听见一个小孩在外面说:“马上就抓到你了,小蝴蝶。杨万里想出去看个究竟。他来到了菜园,看到了一个小孩在追一只黄蝶。可是黄蝶跑进了菜花里,小孩到了菜花里找了找,没发现,结果自己把裤子给弄脏了。杨万里看见了小孩这个有趣的故事,就回去开始写诗了。诗的内容和题目是:

宿新市徐公店

杨万里

篱落疏疏一径深,

树头花落未成阴。

儿童急走追黄蝶,

飞入菜花无处寻。

陈抟自五代至宋初一直是在华山修道,因他负经纶之才,又多次奉当时帝王之诏问,他的故事在民间流传颇广。稗史小说也有不少记载。兹从记载中摘出几则有关陈抟的诗歌传说,以见其故事之一斑。

关于陈抟睡觉的传说,《山堂肆考》说他大睡三十六载,小睡一十八春。

“陈抟大睡觉”是句民间流传颇广的俗话,《坚瓠集续》中有个故事:说他在华山云台观修道,每日总闭门独睡,一睡就是累月不起。周世宗听说他很有学问,又能睡觉,一时好奇,想看个究竟,就派人把陈抟召到他的禁中,锁在一间房子里。锁了一月多,开门看时,陈抟依然在酣睡。周世宗知他是个有道之士,召见他谈话,他对周世宗作歌道:“臣爱睡,臣爱睡。不卧毡,不盖被。片石枕头,蓑衣铺地。震雷掣电鬼神惊,臣当其时正鼾睡。闲思张良,闷想范蠡,说甚孟德,休言刘备,三四君子只是争些闲气。怎如臣向青山顶上、白云堆里、展开眉头、解放肚皮、且一觉睡。管甚玉兔东升,红日西坠”。

陈希夷隐居华山下,有一年春日,在水边石上闲游玩,偶然卜得一个“遇需上爻”的卦。便对他的弟子贾得升说:当有三位不速之客来此。少顷,果然见壶公、赤松子、吕洞宾相继到来。土地神赶忙捧出一盘果,一壶酒献上。他们四个饮酌到半酣之际便各自赋诗一首助兴。陈抟诗曰:“春暖群花半开,逍遥石上徘徊,曾垂玉勒金阙,闲踏青山碧苔;洞中睡来几载,流霞独饮千杯,逢人莫说人事,笑指白云去来。”壶公诗曰:“壶中自有楼台,四季鲜花竟开,闲时则饮琼液,醉后或卧青苔;逍遥非关利名,落魄不染尘埃,逢人莫说人事,笑指白云去来。”赤松子诗曰:“乍离南山竹斋,因过归隐天台,洞中美酒才熟,路上鲜花半开;我骨非是凡骨,君才亦是仙才,逢人莫说人事,笑指白云归来。”吕洞宾诗曰:“落魂直至此来,曾经几度花开,闷便着钱沽酒,恣意千杯万杯;闲游二十八天,醉上茅君醮台,逢人莫说人事,笑指白云去来。”四人咏罢相视而笑,遂各散去。(此故事见于《筮述》)

宋时华州掾张刺达从太守来华山拜谒陈希夷先生。宾主叙坐后,又设一座位于上首,如有所等候似的。这位太守大人,也不知陈抟设此虚位等谁。心想,我是此地太守,谁还能坐在我的上首?心中就有些不乐之意。等了一阵,来了个兰袍葛巾道人,态度颇端肃。陈抟拱揖让坐。这来的道人竞毫不客气的坐在上位座上。太守见这位道人虽则神气闲雅,却是傲无逊容,心中更加不悦,很怪这位道人无礼。然而陈抟却对这位道人甚恭。陈抟向这位道人请道:先生袖中何物?幸以相贶?道人从袖中摸出枣子三枚,其颜色各不一样,一白一红一青。白者授与陈抟,红者道人自食,青者授与太守。太守越加心中不高兴,就随手给了张刺达。张刺达就把它吃了。这道人去后,太守问陈抟:适才来这位道人是谁?陈抟说:此即纯阳真人也。太守悔恨不及,已无可奈何。张刺达自此亦得道成仙,往往游于人间,每显异迹。(此故事见于《异林》)

宋太宗于太平兴国年问诏陈抟赴阙。太宗自作《诏华山处士陈抟》诗云:“华岳多闻说,知君是姓陈,云间三岛客,物外一闲人;丹鼎为活计,青山作近邻,朕思亲欲往,社稷去无因”。宋太宗还有一首《赠陈抟》诗:

“曾向前朝出白云,后来消息杳无闻,如今若肯随徵召,总把三峰乞与君”。陈抟见到这些诏书,烦恼非常,但又不得不作婉词谢诏。宋太宗派业的使臣葛守忠有《答陈传》诗云:“华岳三峰客,幽居不计年,烟霞为活计,云水作家缘;种药茅亭畔,栽松涧壑边,暂离仙洞去,可应帝王选”。宋太宗这个人说来也怪,人家不愿去做他的官,他偏要死皮赖脸地叫人家去。他又作了一首《复召陈传》诗:“三度宣卿不赴朝,关河千里莫辞劳,凿山选玉终须得,点铁成金未是烧;紫袍绰绰宜披体,金印累累可挂腰,朕赖先生相辅佐,何忧万姓辍歌谣”。陈抟见这些以势欺人,金印作饵的语句,真要作呕,说什么也不去赴召,作了一首《答使者辞不赴诏》:“九重特降紫袍宣,才拙深居乐静缘,山色满庭供画幛,松声万壑即琴弦;无心享禄登台鼎,有意学仙到洞天,轩冕浮云绝念虑,三峰只乞睡千年”。后来他藏到南峰一处崖壁洞里,这洞就是现在的“避诏崖”。可是他这么以来,受命的使臣却受不了啦,陈抟不下山,他们便无法在太宗交差。在使臣们的哀哀恳求下,陈抟想:如果坚持不下去,那宋王挑着那“凿山选玉”的旗子来就不好办了,只得勉强走一遭。于是写了一首《赴召答葛守忠》的诗:“鹤氅翩翩即散仙,蒲轮争忍利名牵,留连华岳伤心别,回顾云台望眼穿;涉世风波真险恶,忘机鸥鸟自悠然,三峰才欲和衣倒,又被天书下日边”。陈抟到了汴京,太宗待之甚厚,太宗与陈抟谈话,觉得陈抟的话很可听,即遣太监将陈抟送至中书省。宰相宋琪等从容问道:先生得玄默修养之道可以教人乎?陈抟说:“山野之人于时无用,亦不知神仙黄白之事、吐纳养生之理,非有法术可传。假令白日冲天,于世何益?今圣上龙颜秀异,有天人之表,博达古今,深究治乱,真有道仁圣之主也。正君臣同心协德兴化致治之秋,勤行修炼无出于此”。琪等称善。以其语白上,上益重之。诏赐陈抟号“希夷先生”。陈抟留京数月作《辞朝归华山》诗云:“十年踪迹蹈红尘,为忆青山入梦频,紫陌纵荣争及睡,朱门虽贵不如贫;愁闻剑戟扶危主,闷听笙歌聒醉人,携取旧书归旧隐,野花啼鸟一般春。”宋太宗虽非常厚待陈抟,怎奈陈抟留恋华山,不肯在朝,太宗只好放他还山。不过宋太宗由于陈抟的赴诏,已达到他“凿山选玉”礼贤下士的美誉,再以礼送陈抟归山,更显他礼贤的宽宏大量,钓誉已遂,也就乐于成人之美了

最为人津津乐道的恐怕是北宋王安石妙联为媒的故事了。王安石20岁时赴京赶考,元宵节路过某地,边走边赏灯,见一大户人家高悬走马灯,灯下悬一上联,征对招亲。联曰牶“走马灯,灯走马,灯熄马停步。”王安石见了,一时对答不出,便默记心中。到了京城,主考官以随风飘动的飞虎旗出对牶“飞虎旗,旗飞虎,旗卷虎藏身。”王安石即以招亲联应对出,被取为进士。归乡路过那户人家,闻知指亲联仍无人对出,便以主考官的出联回对,被招为快婿。一副巧合对联,竟成就了王安石两大喜事。

苏东坡与苏小妹

苏东坡的妹妹苏小妹也是个出名的才女,两人常对诗对联取乐。相传苏小妹是门楼头,即前额突出。苏东坡就说:

未出门前三五步,

额头已至画堂前。

苏东坡脸长的长。苏小妹就回敬道:

去年一滴相思泪,

至今还未流到腮。

苏小妹是窝窝眼,即眼眶深陷。苏东坡就抓住这一点,写诗道:

几次拭泪深难到,

留却汪汪两道泉。

苏东坡是个大胡子,苏小妹自然不肯放过。回诗道:

几回口角无觅处,

忽听毛里有声传。

总之,兄妹俩谁也不让谁,在善意的嘲讽中却是乐趣无穷,相处甚好。

苏小妹三难秦少游

聪明男子做公卿,女子聪明不出身。

若许裙钗应科举,女儿那见逊公卿。

自混沌初辟,乾道成男,坤道成女,虽则造化无私,却也阴阳分位。阳动阴静,阳施阴

受,阳外阴内。所以男子主四方之事,女子主一室之事。主四方之事的,顶冠束带,谓之丈

夫;出将入相,无所不为;须要博古通今,达权知变。主一室之事的,三绺梳头,两截穿

衣。一日之计,止无过饔飧井臼;终身之计,止无过生男育女。所以大家闺女,虽曾读书识

字,也只要他识些姓名,记些帐目。他又不应科举,不求名誉,诗文之事,全不相干。然虽

如此,各人资性不同。有等愚蠢的女子,教他识两个字,如登天之难。有等聪明的女子,一

般过目成诵,不教而能。吟诗与李、杜争强,作赋与班、马斗胜。这都是山川秀气,偶然不

钟于男而钟于女。且如汉有曹大家,他是个班固之妹,代兄续成汉史。又有个蔡琰,制《胡

笳十八拍》,流传后世。晋时有个谢道韫,与诸兄咏雪,有柳絮随风之句,诸兄都不及他。

唐时有个上官婕妤,中宗皇帝教他品第朝臣之诗,臧否一一不爽。至于大宋妇人,出色的更

多。就中单表一个叫作李易安,一个叫作朱淑真。他两个都是闺阁文章之伯,女流翰苑之

才。论起相女配夫,也该对个聪明才子。争奈月下老错注了婚籍,都嫁了无才无学之人,每

每怨恨之情,形于笔札。有诗为证:

鸥鹭鸳鸯作一池,曾知羽翼不相宜!

东君不与花为主,何似休生连理枝!

那李易安有《伤秋》一篇,调寄《声声慢》:

寻寻觅觅,冷冷清清,凄凄惨惨戚戚。乍暖还寒时候,正难将息。三杯两盏淡酒,怎敌

他晚来风力!雁过也,总伤心,却是旧时相识。满地黄花堆积,憔悴损,如今有谁〔忄欠〕

摘。守着窗儿,独自怎生得黑!梧桐更兼细雨,到黄昏,点点滴滴,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

得!

朱淑真时值秋间,丈夫出外,灯下独坐无聊,听得窗外雨声滴点,吟成一绝:

哭损双眸断尽肠,怕黄昏到又昏黄。那堪细雨新秋夜,一点残灯伴夜长!

后来刻成诗集一卷,取名《断肠集》。

说话的,为何单表那两个嫁人不着的?只为如今说一个聪明女子,嫁着一个聪明的丈

夫,一唱一和,遂变出若干的话文。正是:

说来文士添佳兴,道出闺中作美谈。

话说四川眉州,古时谓之蜀郡,又曰嘉州,又曰眉山。山有蟆顺、峨眉,水有岷江、环

湖,山川之秀,钟于人物。生出个博学名儒来,姓苏,名洵,字允明,别号老泉。当时称为

老苏。老苏生下两个孩儿,大苏小苏。大苏名轼,字子瞻,别号东坡;小苏名辙,字子由,

别号颖滨。二子都有文经武纬之才,博古通今之学,同科及第,名重朝廷,俱拜翰林学士之

职。天下称他兄弟,谓之二苏。称他父子,谓之三苏。这也不在话下。更有一桩奇处,那山

川之秀,偏萃于一门。两个儿子未为希罕,又生个女儿,名曰小妹,其聪明绝世无双,真个

闻一知二,问十答十。因他父兄都是个大才子,朝谈夕讲,无非子史经书,目见耳闻,不少

诗词歌赋。自古道:近朱者赤,近墨者黑。况且小妹资性过人十倍,何事不晓。十岁上随父

兄居于京师寓中,有绣球花一树,时当春月,其花盛开。老泉赏玩了一回,取纸笔题诗,才

写得四句,报说:“门前客到!”老泉阁笔而起。小妹闲步到父亲书房之内,看见桌上有诗

四句:

天巧玲珑玉一邱,迎眸烂熳总清幽。白云疑向枝间出,明月应从此处留。

小妹览毕,知是咏绣球花所作,认得父亲笔迹,遂不待思索,续成后四句云:

瓣瓣折开蝴蝶翅,团团围就水晶球。假饶借得香风送,何羡梅花在陇头。

小妹题诗依旧放在桌上,款步归房。老泉送客出门,复转书房,方欲续完前韵,只见八

句已足,读之词意俱美。疑是女儿小妹之笔,呼而问之,写作果出其手。老泉叹道:“可惜

是个女子!若是个男儿,可不又是制科中一个有名人物!”自此愈加珍爱其女,恣其读书博

学,不复以女工督之。看看长成一十六岁,立心要妙选天下才子,与之为配。急切难得。忽

一日,宰相王荆公着堂候官请老泉到府与之叙话。原来王荆公,讳安石,字介甫。初及第

时,大有贤名。平时常不洗面,不脱衣,身上虱子无数。老泉恶其不近人情,异日必为奸

臣,曾作《辨奸论》以讥之,荆公怀恨在心。后来见他大苏、小苏连登制科,遂舍怨而修

好。老泉亦因荆公拜相,恐妨二子进取之路,也不免曲意相交。正是:

古人结交在意气,今人结交为势利。从来势利不同心,何如意气交情深。

是日,老泉赴荆公之召,无非商量些今古,议论了一番时事,遂取酒对酌,不觉忘怀酩

酊。荆公偶然夸能:“小儿王〔雨↑方↓〕,读书只一遍,便能背诵。”老泉带酒答道:

“谁家儿子读两遍!”荆公道:“到是老夫失言,不该班门弄斧。”老泉道:“不惟小儿只

一遍,就是小女也只一遍。”荆公大惊道:“只知令郎大才,却不知有令爱。眉山秀气,尽

属公家矣!”老泉自悔失言,连忙告退。荆公命童子取出一卷文字,递与老泉道:“此乃小

儿王〔雨↑方↓〕窗课,相烦点定。”老泉纳于袖中,唯唯而出。回家睡至半夜,酒醒,想

起前事:“不合自夸女孩儿之才。今介甫将儿子窗课属吾点定,必为求亲之事。这头亲事,

非吾所愿,却又无计推辞。”沉吟到晓,梳洗已毕,取出王〔雨↑方↓〕所作,次第看之,

真乃篇篇锦绣,字字珠玑,又不觉动了个爱才之意。“但不知女儿缘分如何?我如今将这文

卷与女传观之,看他爱也不爱。”遂隐下姓名,分付丫鬟道:“这卷文字,乃是个少年名士

所呈,求我点定。我不得闲暇,转送与小姐,教他到批阅完时,速来回话。”丫鬟将文字呈

上小姐,传达太老爷分付之语。小妹滴露研朱,从头批点,须臾而毕。叹道:“好文字!此

必聪明才子所作。但秀气泄尽,华而不实,恐非久长之器。”遂于卷面批云:

新奇藻丽,是其所长;含蓄雍容,是其所短。取巍科则有余,享大年则不足。

后来王〔雨↑方↓〕十九岁中了头名状元,未几夭亡。可见小妹知人之明,这是后话。

却说小妹写罢批语,叫丫鬟将文卷纳还父亲。老泉一见大惊:“这批语如何回复得介甫!必

然取怪。”一时污损了卷面,无可奈何,却好堂候官到门:“奉相公钧旨,取昨日文卷,面

见太爷,还有话禀。”老泉此时,手足无措,只得将卷面割去,重新换过,加上好批语,亲

手交堂候官收讫。堂候官道:“相公还分付过,有一言动问:贵府小姐曾许人否?倘未许

人,相府愿谐秦晋。”老泉道:“相府请亲,老夫岂敢不从。只是小女貌丑,恐不足当金屋

之选。相烦好言达上,但访问自知,并非老夫推托。”堂候官领命,回复荆公。荆公看见卷

面换了,已有三分不悦。又恐怕苏小姐容貌真个不扬,不中儿子之意,密地差人打听。原来

苏东坡学士,常与小姐互相嘲戏。东坡是一嘴胡子,小妹嘲云:

口角几回无觅处,忽闻毛里有声传。

小妹额颅凸起,东坡答嘲云:

未出庭前三五步,额头先到画堂前。

小妹又嘲东坡下颏之长云:

去年一点相思泪,至今流不到腮边。

东坡因小妹双眼微抠,复答云:

几回拭脸深难到,留却汪汪两道泉。

访事的得了此言,回复荆公,说:“苏小姐才调委实高绝,若论容貌,也只平常。”荆

公遂将姻事阁起不题。然虽如此,却因相府求亲一事,将小妹才名播满了京城。以后闻得相

府亲事不谐,慕名来求者,不计其数。老泉都教呈上文字,把与女孩儿自阅。也有一笔涂倒

的,也有点不上两三句的。就中只有一卷,文字做得好。看他卷面写有姓名,叫做秦观。小

妹批四句云:

今日聪明秀才,他年风流学士。可惜二苏同时,不然横行一世。

这批语明说秦观的文才,在大苏小苏之间,除却二苏,没人及得。老泉看了,已知女儿

选中了此人。分付门上:“但是秦观秀才来时,快请相见。余的都与我辞去。”谁知众人呈

卷的,都在讨信,只有秦观不到。却是为何?那秦观秀才字少游,他是扬州府高邮人。腹饱

万言,眼空一世。生平敬服的,只有苏家兄弟,以下的都不在意。今日慕小妹之才,虽然衔

玉求售,又怕损了自己的名誉,不肯随行逐队,寻消问息。老泉见秦观不到,反央人去秦家

寓所致意,少游心中暗喜。又想道:“小妹才名得于传闻,未曾面试,又闻得他容貌不扬,

额颅凸出,眼睛凹进,不知是何等鬼脸?如何得见他一面,方才放心。”打听得三月初一

日,要在岳庙烧香,趁此机会,改换衣装,觑个分晓。正是:

眼见方为的,传闻未必真。若信传闻语,枉尽世间人。

从来大人家女眷入庙进香,不是早,定是夜。为甚么?早则人未来,夜则人已散。秦少

游到三月初一日五更时分,就起来梳洗,打扮个游方道人模样:头裹青布唐巾,耳后露两个

石碾的假玉环儿,身穿皂布道袍,腰系黄绦,足穿净袜草履,项上挂一串拇指大的数珠,手

中托一个金漆钵盂,侵早就到东岳庙前伺候。天色黎明,苏小姐轿子已到。少游走开一步,

让他轿子入庙,歇于左廊之下。小妹出轿上殿,少游已看见了。虽不是妖娆美丽,却也清雅

幽闲,全无俗韵。“但不知他才调真正如何?”约莫焚香已毕,少游却循廊而上,在殿左相

遇。少游打个问讯云:

小姐有福有寿,愿发慈悲。

小妹应声答云:

道人何德何能,敢求布施!

少游又问讯云:

愿小姐身如药树,百病不生。

小妹一头走,一头答应:

随道人口吐莲花,半文无舍。

少游直跟到轿前,又问讯云:

小娘子一天欢喜,如何撒手宝山?

小妹随口又答云:

风道人恁地贪痴,那得随身金穴!

小妹一头说,一头上轿。少游转身时,口中喃出一句道:“‘风道人’得对‘小娘

子’,万千之幸!”小妹上了轿,全不在意。跟随的老院子,却听得了,怪这道人放肆,方

欲回身寻闹,只见廊下走出一个垂髫的俊童,对着那道人叫道:“相公这里来更衣。”那道

人便前走,童儿后随。老院子将童儿肩上悄地捻了一把,低声问道:“前面是那个相公?”

童儿道:“是高邮秦少游相公。”老院子便不言语。回来时,就与老婆说知了。这句话就传

入内里,小妹才晓得那化缘的道人是秦少游假妆的,付之一笑,嘱付丫鬟们休得多口。

话分两头。且说秦少游那日饱看了小妹容貌不丑,况且应答如响,其才自不必言。择了

吉日,亲往求亲,老泉应允,少不得下财纳币。此是二月初旬的事。少游急欲完婚,小妹不

肯。他看定秦观文字,必然中选。试期已近,欲要象简乌纱,洞房花烛,少游只得依他。到

三月初三礼部大试之期,秦观一举成名,中了制科。到苏府来拜丈人,就禀复完婚一事。因

寓中无人,欲就苏府花烛。老泉笑道:“今日挂榜,脱白挂绿,便是上吉之日,何必另选日

子。只今晚便在小寓成亲,岂不美哉!”东坡学士从旁赞成。是夜与小妹双双拜堂,成就了

百年姻眷。正是:

聪明女得聪明婿,大登科后小登科。

相关推荐

最新
精选

相关文章